“深”吴忌寒回归比特大陆60天：权力下疯狂裁员

记者 | 周一学编辑 | 宋嘉楠 1

比特大陆的方向和它所关注的比特币世界一样不可预测。

去年 10 月，联合创始人、前董事长詹克团被取消公司所有职务后，联合创始人吴忌寒宣布重返比特大陆，拯救了这家“悬崖边的公司”。

两个月后，作为救助措施的第一步，比特大陆开始了新一轮裁员。由于比特大陆已经在2018年底进行了一轮裁员减半，比特大陆在社交媒体上调侃“年度裁员又开始了”。

据界面新闻报道，裁员比例可能会高于50%，几乎所有的AI业务线都已经下岗，只剩下少量的研发和产品团队。据Odaily星球日报报道，AI团队将从360人缩减至不足100人，成都、武汉、上海、深圳的AI团队已濒临灭绝。从业务线来看，AI研发分为芯片、硬件、板卡和服务器。其中，100多人的服务器团队被直接砍掉，其他业务线也不同程度缩减。

一位比特大陆下岗员工告诉界面新闻，很多员工在接到裁员通知后拒绝签字，导致指纹权限被撤回，无法进入办公室。深圳办公室30多人全部下岗，办公室15日出租。

对此，比特大陆表示，“比特大陆将继续根据市场情况和业务发展进行正常的人事调整。”

在吴忌寒回到比特大陆的60天里，比特大陆员工经历了从最初的期待到失望的全过程。IPO希望渺茫，矿机业务市场份额跌近一半，比特大陆能否“拯救”仍是未知数。

冲突

很多比特大陆员工认为，吴忌寒和詹克团的矛盾在 2019 年初已经彻底解决。当时的说法是“和平分手”，两人约定不干涉对方的公司。

分家后，詹克团全权负责比特大陆的业务。吴忌寒带着一些核心人员离开，成立了一家新的创业公司Matrixport，主要专注于区块链相关业务，包括数字货币交易所和矿池。比特大陆投资吴忌寒的新公司。

但事实上，两人的矛盾从未真正得到解决。

与吴忌寒关系密切的王璐（化名）告诉界面新闻，吴忌寒对比特大陆感情很好，因为詹克团把吴忌寒带离了核心业务而离开。在吴忌寒没有机会挑战詹克团之前，他暗中伺机而动，联系了其他投资人，终于在2019年10月29日彻底翻盘。

吴忌寒和詹克团于 2013 年共同创立了比特大陆，两人长期以“双 CEO”模式共同管理公司。吴忌寒负责销售、矿池、矿场运营，詹克团负责矿机芯片和AI芯片的研发。在比特大陆公司内部，吴忌寒和詹克团各带了自己的人。

但在2018年，员工越来越感受到两位CEO之间的火药味，主要来自对公司发展方向的规划。一位比特大陆员工曾告诉界面新闻，吴忌寒出身投资，偏好轻资产业务，而詹克团则推AI芯片。两个老板都很固执，谁也说服不了对方。

除了公司发展路径的差异，吴忌寒对詹的一些做法也很早就不满。

王璐告诉界面新闻，詹克团曾带领比特大陆在老家福州做一个数字福州项目，这类项目本应由阿里巴巴和华为这样规模的集成商承担，但当时规模比特大陆人员只有 3,000 人。关于。詹坚持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大量资金，吴忌寒认为这是为了个人名利而浪费公司的钱。后来福州政府换人，又引进了一家大企业来牵头数字福州项目，这让比特大陆的处境非常尴尬。

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加剧两人之间的矛盾。

有一次，詹克团喝醉了，对在场的几位比特大陆高管说：“我实现了财务自由，我已经落地了。” 言外之意，他非常关心比特大陆未来的发展，能否上市。在对外事务方面，他的家人也移居海外。这种态度让一些公司高管和投资人失望，自然也逐渐落到了吴忌寒这边。

同样在 2019 年，詹克团全面控制比特大陆时，作为公司现金流支柱的矿机业务出现了严重问题。

首当其冲的是矿机销售缓慢。一位前比特大陆员工透露，该公司旗舰蚂蚁矿机的价格远高于其竞争对手。此外，由于货币圈的冬天寒冷，库存中的许多机器都无法出售。

另一方面，竞争对手杨作兴创立的神马矿机迅速抢占市场，与比特大陆形成竞争。“巅峰时期，蚂蚁矿机的市场占有率达到70%，现在不知道有没有50%。神马矿机的市场占有率快速上升，现在已经占到了40%。”

吴忌寒“翻身”

“我要回来救公司，把公司抱在悬崖边上。” 吴忌寒在2019年10月29日回国当天召开的全体会议上感慨地说。

前述员工回忆，对于吴忌寒的回归，公司员工主要是欢迎回归，有一种“大众化的氛围”。

公开信一经发出，吴忌寒就解雇了比特大陆的HR负责人（原来是詹克团在2018年底引入的华为HR），重新任命了新的HR负责人索超。

11月2日，吴忌寒发了第三封邮件，宣布全员加薪。

随后，他还召开股东大会，取消詹克团的特别投票权。此前，詹克团和吴忌寒均持有比特大陆B类股，其他股东持有A类股。B 类股拥有 1:10 的投票权。詹特别投票权取消后，吴忌寒阵营占据了50%以上的投票权。

“固执顽固比特币大陆裁员，不听合理建议，自杀式操作造成巨大损失，拒绝接受障碍。” 在此期间，吴忌寒还经常在朋友圈声讨詹克团。

据界面新闻报道，被免职的詹克团仍在深圳安博展上参展。起初，他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。待确认后，立即飞回北京。11月7日，詹克团首次在朋友圈发文，“比特大陆是我们的孩子，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！我会拿起法律武器，让一切伤害和利用比特大陆的企图都失败！”

但在部分员工看来，吴忌寒的回归对比特大陆更为利好。不久前，央视播出的消息称，中央政治局对区块链技术发展现状和趋势进行了集体研究，这被认为是国家层面对区块链地位的认可。而吴忌寒在区块链圈的影响力更大。

甚至当一些员工听到吴忌寒解散詹克团并更换公司法定代表人时，第一反应也是“这可能是两位老板联手执导的戏”。

然而，这个蜜月期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
前述比特大陆前员工告诉界面新闻，吴忌寒带回来的一些Matrixport人在这两家公司工作，这引起了很多比特大陆员工的反感。

之后，公司多名高管被开除或辞职，被员工解读为吴忌寒要清理与詹克团有关的人。一时间，公司内的人都惊慌失措，气氛紧张。

疯狂裁员

随之而来的大规模裁员加剧了公司的动荡。

据界面新闻报道，比特大陆约 1300 名员工总数中，有一半以上可能被裁员。尤其是AI业务线的裁员规模，已经完全超出了AI业务线高管的预期。

前比特大陆AI业务线高管张超（化名）告诉界面新闻，吴忌寒回到比特大陆后，在AI部门员工会议和高管会议上传达的信息是，“你做AI业务通常情况下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
当时出来的一份比特大陆公关稿也提到，早在2015年初，吴忌寒内部就提出进军人工智能，开始了对AI业务的探索。意思是吴忌寒比战克团更早看好AI，以此稳定军心。

不过吴忌寒也提到，考虑到比特币产量将减半，公司现金流会受到影响，需要进行人员调整。当时，大部分 AI 业务的高管也一致认为，詹克团执掌时，确实存在冗余人员，且更正合理，因此提交了裁员名单。

但随后发生的事情逐渐失控。

1月2日，就在比特大陆任命王军为AI算法业务线CEO的前一天，裁员名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张超将这种反差形容为“天翻地覆”——原本的“优化”程度，变成了AI业务线几乎全部裁员。AI产品的交付团队被裁掉80%以上，销售团队几乎全军覆没，解决方案团队被彻底砍掉。至于如此大规模裁员的原因，公司并未给出具体解释，只是表示“战略方向调整”。

王璐告诉界面新闻，裁员不是为了清理詹克团的人，而是为了保护主营业务而进行战略性裁员。

“对外说是战略收缩，回归产品研发。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，但连解决方案和售前团队都已经全部下岗了。我觉得比特大陆的不可能人工智能来做到这一点。” 张超说道。

据张超介绍，2019 年比特大陆的 AI 业务非常成功，年收入 80 到 9000 万，而 2018 年的 AI 业务收入只有几十万。主要原因是2019年支持国产芯片的趋势在中国开始兴起。

彼时比特币大陆裁员，其他AI芯片独角兽公司由于起步较晚，还处于芯片“培养”阶段，而比特大陆的AI业务核心AI芯片已经经历了三代，成熟，可以大规模销售. 比特达利用国产替代的机会，迅速增加了AI芯片业务的收入。

裁员消息传出后，1月7日，事无巨细的詹克团又发出第二封公开信，指责这是“接近自杀的错误决定”。

“比特大陆大约有 1300 名员工，不到 Al 业务线员工的一半，而朋友和商家都是数千人的团队。这么小的团队支撑着这么强大和大的 Al 业务，怎么可能因为临时Al业务？没有利润就必须优化？没有投入，产出从何而来？詹克团表示，“为了比特大陆员工和股东的利益，我必须站出来。”

多位知情人士告诉界面新闻，詹克团目前正在积极拉拢比特大陆的下岗员工，但还没有做出任何下一步行动或计划。

据媒体报道，詹克团也在去年12月9日召开股东大会，要求罢免现有董事，推选其为唯一董事，但因丧失多数表决权而被否决。特别投票权被废除后，詹克团于 12 月在开曼提起诉讼，要求法院裁定该决议无效。目前双方正在诉讼中。

比特大陆于 2019 年年中启动的 IPO 进程也因两大股东之间的诉讼而中断。当竞争对手嘉楠耘智成功登陆纽交所时，最大矿机制造商比特大陆IPO的希望越来越渺茫。

“IPO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，尤其是面对法律诉讼，如果诉讼问题不解决，比特大陆根本不可能IPO。” 王陆说道。无论哪一方最终获得绝对控制权，比特大陆亟待“拯救”已成为事实。